开好一家咖啡店,似乎越來越難了。
據紅餐大數據統計,截至2023年10月29日,全國咖啡門店數約有19.16萬家,截至10月29日,今年全國新增咖啡店約9.5萬家,關閉約4.4萬家。
瘋狂开店的咖啡賽道,正面臨着大洗牌。
咖啡店密度越來越大,
最短生命周期只有2-3個月
今年以來,大批創業者湧入咖啡賽道,咖啡店越开越多。
廣州的六運小區被稱爲“廣州咖啡莊園”“全廣州咖啡濃度最高的網紅片區”,這裏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咖啡店,既有專注於營造空間的大店,也有藏匿於巷子深處的精品小店。
在六運小區經營着“CowCow其其·牛雜咖啡公司”的Vincent告訴紅餐網,今年以來,六運小區新开了很多咖啡店,尤其是3、4月份時,新开的門店尤其多。
紅餐網根據高德地圖與大衆點評上公开的信息粗略統計發現,目前六運小區的咖啡門店數量有60家左右,這樣意味着,平均每150㎡內就分布着1家咖啡店。
在廣州琶洲附近上班的小黃也表示,周邊新开的咖啡店正肉眼可見地增多。“我們公司一公裏範圍以內,有兩家瑞幸,還有星巴克、M Stand、Manner Coffee、Tims天好咖啡、太平洋咖啡……可選擇的太多。”
△圖片來源:紅餐網攝
咖啡店密度越來越大的同時,新开門店的生命周期卻越來越短。不少新开門店尤其是個體門店,往往只經營了短短2-3個月便關門離場。
“咖啡賽道已經進入貼身肉搏战。”在西安經營着一家精品咖啡店的默默告訴紅餐網,今年以來,她的門店附近新开了不少咖啡店。“一擡眼就能看見對面的咖啡店。店越來越多,客人卻越來越少。工作日的時候,店裏有時就一兩位客人。”
作爲今年咖啡創業大軍中的一員,東哥對此也深有體會。今年年初,他和兩位朋友合夥在海南开了一家ChaKaa咖啡,本以爲今年旅遊業回暖,來海南旅遊的遊客數量與日俱增,咖啡店的生意不會太差。
但咖啡店的經營並沒有預期的順利,“門店一直在虧損,开了三個月就宣布關店轉讓了。”在東哥看來,咖啡店密度過高是造成其門店虧損的一個重要原因。
“海口市的常住人口僅有290萬,消費力也比不上一线城市,實在是容納不下太多的咖啡店。現在大家扎堆开店,客流進一步被瓜分了。”東哥說道。
競爭和內卷不斷加劇,
大批門店的利潤越來越薄
咖啡店越开越多,競爭和內卷也在不斷加劇。
爲了爭搶客源,今年以來咖啡店开始大打價格战。9.9一杯,8.8一杯,5.8一杯,4.8一杯……一杯咖啡的價格似乎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圖片來源:小紅書截圖
生活在廣州的周周告訴紅餐網,在其居住的社區附近,有咖啡店每天都定點推出低至不到3折的“秒殺活動”,原本定價爲18元一杯的經典美式,秒殺價只需要4.8元。
東哥也表示,自己門店當時的產品定價並不高,一杯美式的售價爲11元,特調咖啡也基本在20元以下。但即便如此,在庫迪开出後,還是有不少顧客提建議,讓東哥的咖啡店也加入到8.8元的咖啡隊伍中。
“以一杯最簡單的冰美式爲例,豆子的成本2元,再算上設備折舊以及包裝等費用,一杯咖啡的成本5-6元。再加上房租、人工,一杯咖啡毛利至少要在60%以上才能賺錢,8.8元的玩法對於個體咖啡店來說,就是‘自殺式經營’。”在東哥看來,很多賣低價咖啡的品牌無異於玩火。
不僅價格內卷,在產品和營銷上,咖啡店也越來越卷。
清清曾在星巴克工作,後來辭職回到湖南衡陽老家开了家自己的咖啡館。她告訴紅餐網,原本以爲小地方的消費者對咖啡的花樣不會太關注,門店只要做好幾款產品,保證好喝就行了,但現實並非如此。周邊的飲品店頻繁上新,消費者熱衷於打卡新潮的網紅店,清清也不得不跟着大流走。
眼下,清清幾乎每天都在爲推出新的特調絞盡腦汁,以保證兩個月翻新一次菜單的頻率。今年以來,她還在店裏加入了烘焙和貝果。
遺憾的是,從去年开業至今,咖啡館的營收並沒有達到清清的預期。從清清曬出的收入账單來看,門店平均每個月都會有幾天的營收爲零,月平均收入僅有三千元左右。
清清直言,自己的門店如今仍在艱難維系着,等到門店的租約到期後,就會徹底結業關閉。
△清清門店的部分收入情況,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房租水漲船高,
成爲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事實上,今年餐飲業“報復性开店”浪潮出現後,各地商鋪的租金开始肉眼可見地上漲。很多以前租不出去、轉不出去的門面,現在不愁租、不愁轉。一些房東見狀也坐地起價,紛紛漲租,一度消失的轉讓費也回來了。
很多咖啡店尤其是今年新开的門店,身上背的房租並不便宜。利潤越來越薄的情況下,高昂的房租往往會成爲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Vincent告訴紅餐網,开在他家門店隔壁的一家咖啡店已經倒閉了將近三個月,至今仍無人接手。“那家店倒閉的原因一是營業額下滑,二是房租太貴。門店100平米,一個月的房租就要4萬元。”
在Vincent看來,正是因爲房租太貴,不少咖啡店倒閉了也沒人敢輕易接手,街道商鋪的空置率很高。
△圖片來源:紅餐網攝
和Vincent同在六運小區开店的一位店主則表示,眼下還有不少房屋中介專門炒高店鋪的“轉讓費”和租金,以便拿到更高的中介費。
“現在六運小區一間不到60平米的店鋪,光轉讓費可能就去到20多萬。”一位原計劃在六運小區开咖啡店,卻被高昂的轉讓費勸退的95後小米如是說道。
紅餐網在58同城上查找六運小區的商鋪租賃信息時看到,一間咖啡店在幾天前剛剛更新了轉讓信息,30平米的底層商鋪,轉讓費高達20萬。
△圖片來源:58同城截圖
“想要客流更好的地段,租金自然就更高,風險也大。但如果隨便找一個租金低的地方,又感覺是在白投入。”在江蘇宜興一條老街道开咖啡店的蔣又清對此深有感受。蔣又清的門店有90平米,开店前期,門店的投入高達30萬,門店一個月的房租、水電等經營成本也在一萬元左右。
在开店之前,蔣又清本以爲月收入一萬會比較容易,畢竟咖啡是個熱門賽道。但开店這一年來,門店營收能持平成本的月份並不多。“生意最慘淡的時候,門店的出杯量僅有個位數。今年6月決定關門的時候,還沒有賺回本。”
廣州一浚咖啡的主理人也向紅餐網表示,他的門店开在社區附近,面積僅有40平左右,但每個月的房租高達13000元。由於房租壓力太大,如今一浚咖啡正在尋找新的鋪面。
寒潮來臨,
开店與閉店持續交替上演
在不少從業者看來,咖啡賽道的“大清洗”才剛剛开始,等待他們的是漫長且寒意逼人的冬季。
而在這個拐點時刻,咖啡從業者們大都面臨兩個選擇,堅守或放棄,前者期盼能熬出頭,後者則希望將損失盡可能地減少。
7月底,東哥在ChaKaa咖啡的小紅書账號宣布門店正式結業。這家店是他在上一輪咖啡閉店潮後“撿漏”盤下來的,在他放棄之後,一位原本做後備箱咖啡的小哥又接管了他的門店。
關停門店之後,東哥回到了老家烏魯木齊。在這裏,他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一批咖啡店正在當地湧現。
蔣又清也把店關了,與男友开始了一場漫長的“咖啡車”之旅。眼下,她已經开着“咖啡車”遊歷了20多個城市。在這個過程中,她注意到,不同城市的咖啡消費習慣存在一定差異,但不管在哪個城市,咖啡生意就像是一個無法解开的莫比烏斯環,开店與閉店總是在交替上演着。
雖然競爭激烈,但开一家咖啡店依然是時下熱門的創業選擇。就咖啡賽道而言,市場規模也在持續增長,挑战與機遇並存。於是,有人關店離場的同時,也有人前赴後繼地湧入。
一位從事二手設備回收的老板告訴紅餐網,現在他最喜歡回收的就是咖啡店的設備,因爲可回收得多,轉手賣得也快,很多時候一天之內就能完成回收和再轉手。
“同一條咖啡街,你隔三差五再去,經常就會煥然一新。”一位專注咖啡开店的企業培訓師直言。他曾看過某咖啡品牌短短半年內從0开出12家店,最後又在1個月全部倒閉關停。
作者:紅餐網簡煜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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