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東不壓橋研究院
特朗普的副總統終於浮出水面,他是俄亥俄州聯邦參議員詹姆斯·戴維斯·萬斯(J.D.Vance)。
特朗普選擇萬斯作競選搭檔,代表了他正式指定了MAGA運動的接班人,也說明他從最初對萬斯的懷疑演變爲現在相信他是一個自己堅定的門徒,一個和他一樣厭惡共和黨建制派的人。說明他特別想拿到美國中西部工人階級選民的支持,贏下來密歇根、俄亥俄、賓夕法尼亞、威斯康辛等以白人、工人階級爲主的搖擺州。據說特朗普對萬斯的長相也很滿意,覺得他很上鏡,辯論口才好,高爾夫打得也好。
特朗普的兒子小唐納德·特朗普的支持,可能也發揮了重要作用。據說小特朗普在競選搭檔確定最後一周天天在特朗普跟前說盧比奧和伯格姆的壞話,說他們只是主流共和黨人物,更傾向於共和黨的老派,而不是特朗普的民粹主義運動。這是因爲小特朗普和萬斯的關系非同一般,兩人是每天都要發短信交流的那種好哥們。自己家人推薦的人,對特朗普還是不一樣。
以下主要想介紹一下萬斯是個什么樣的人。
生平
這位1984年8月2日出生的年輕的美國政壇新星,在俄亥俄州的米德爾敦(Middletown)長大。童年生活並不幸福,父母離婚,一直和爺爺奶奶生活,後被母親的第三任丈夫領養。
長大後,萬斯加入了美國海軍陸战隊,參加了在伊拉克的战鬥。退伍後,他入俄亥俄州立大學,拿到政治學學士學位,隨後又進入耶魯法學院攻讀法律,2013年畢業。在耶魯法學院期間,他師從著名教授、有“虎媽”之稱的艾米·周(Amy Chua),這段經歷對他的職業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
畢業後,萬斯在肯塔基州擔任聯邦法官的書記員,然後在舊金山的律師事務所工作了一段時間。他印度裔的老婆Usha Vance也是個法律人,是知名律所Munger Tolles & Olson的訴訟律師,曾經給現任美國保守派大法官卡瓦諾當過書記員。但萬斯很快轉向了商業領域,加入了彼得·蒂爾(Peter Thiel)創立的風投公司Mithril Capital擔任執行合夥人。在那裏,他負責評估和投資於技術和創新型公司,這段經歷使他在科技和金融領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2016年,萬斯出版了自傳《鄉下人的悲歌》(Hillbilly Elegy),展示了他從俄亥俄州艱難童年走到耶魯法學院畢業生和風險投資家的歷程,講述了他對美國工人階級和阿巴拉契亞文化的深刻觀察和反思。這本書迅速暢銷,不僅贏得了讀者的喜愛,還被Netflix改編成由朗·霍華德執導的電影。通過這本書,萬斯確立了自己的作家人設,並开始深入參與公共討論和演講,最終讓他在2022年當選爲俄亥俄州聯邦參議員。
2021年春天,彼得·蒂爾促成了特朗普和萬斯之間的會面,蒂爾和小特朗普都參加了。據說在那次會面上萬斯強調了他和特朗普共同的民粹主義觀點。接下來的幾個月,萬斯和特朗普正式結盟,並和小特朗普成了好哥們。
性格特質
萬斯的性格特質可以用堅韌和多面化來形容。從他在俄亥俄州米德爾頓的成長經歷中可以看出,他深諳困境和毅力的重要性。經濟衰退和鴉片類藥物危機塑造了他的成長環境,讓他對逆境中的自立和奮鬥有了深刻的理解。海軍陸战隊的服役經歷進一步磨練了他的紀律性和領導能力。根據一些公开報道,萬斯的朋友們常常提到他既有溫暖的一面,也有嚴厲的一面,這種雙重性格讓他在公衆中的形象中顯得既親切又堅定。
萬斯的外貌變化經常被人提起,似乎也反映了其性格的轉變。最初的他幹淨利落、年輕有爲,但後來留起了胡子,外表變得更加堅毅。有人認爲,這不僅是外貌的變化,更是他內心轉向更強硬政治立場的象徵。這種變化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他對自身形象的重新定義,以及他希望傳達出的新信息。
政治思想和價值觀
萬斯的政治思想經歷了顯著的變化。早期他因批評唐納德·特朗普和民粹主義崛起而聞名,但近年來卻轉向了和特朗普主義更爲一致的立場。這種轉變曾經飽受質疑,不少人認爲他是出於政治利益而改變立場,是個牆頭草。但如果對這個人有長期觀察,其實能看到他的核心信念始終如一:深信經濟民粹主義和文化保守主義的重要性;堅決支持工人階級,批評導致工作外包和工業美國衰退的經濟政策;特別關注鴉片類藥物危機,並將其歸因於企業貪婪和政府失職。
萬斯的經濟觀點和文化批判緊密結合,形成了所謂的“國家保守主義”或“後自由主義”。這一意識形態對大企業持懷疑態度,致力於保護美國的傳統價值觀和國家認同。這些觀點在美國右翼內部日益受到歡迎,尤其是那些試圖把經濟民粹主義和文化保守主義結合起來的人。
在價值觀方面,萬斯極其重視家庭、社區和信仰,這是他這個人世界觀的核心。他不厭其煩地強調家庭紐帶的重要性,認爲家庭在提供穩定和支持方面不可或缺。有分析認爲,這種對家庭的重視源自他童年的遭遇,當時他的母親因毒品成癮問題掙扎,祖母提供了唯一的穩定生活來源。萬斯還堅信社區的力量,認爲地方社區能夠提供支持並培養歸屬感。也正是基於這種信念,他對加強地方經濟和支持社區不遺余力。
信仰也是萬斯身份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爲一名皈依天主教的信徒,萬斯的宗教信仰深刻影響了他對社會和道德問題的看法。他視信仰爲提供道德清晰和目標感的指導力量,批評美國社會道德淪喪,呼籲回歸傳統價值觀。
但是,萬斯也有比較大的爭議。例如前面提到的他從反特朗普向特朗普主義的轉變,被不少人認爲是投機性的。他對文化战爭的強硬立場、呼籲“去覺醒化”、批評精英機構和上流社會,也引發了對他政策主張的包容性和有效性的質疑。引來了政治光譜不同部分的反對。
科技政策主張
在科技政策問題上,萬斯的態度和立場充滿了矛盾和復雜性,既有反建制的激進立場,但也支持創新和技術中立。
首先,萬斯是共和黨內少數的支持反壟斷改革的人。他甚至對聯邦貿易委員會(FTC)主席莉娜·汗(Lina Khan)在對抗科技巨頭方面的努力稱贊有加,說她是拜登政府中“爲數不多的做得相當不錯的人之一”。他強調,一個真正具有競爭力的市場應該是“促進創新、鼓勵競爭,允許消費者有選擇權”,而不僅僅是關注市場中的價格權力。這種立場讓萬斯顯得有些突出,因爲共和黨內許多人認爲FTC的行爲越權了。
在寬帶補貼問題上,萬斯早在2024年初就和民主黨人結成聯盟,試圖挽救一項幫助2300萬個低收入家庭支付月度寬帶账單的補貼計劃。他認爲,共和黨應該支持這項援助計劃,因爲它惠及了許多保守派選民,特別是農村地區的選民。同樣,他的這些努力和一些共和黨領導人的立場相悖(他們認爲該計劃過於龐大,並希望在任何延期中增加限制)。盡管萬斯在參議院爲這筆資金進行了辯護,但最終未能成功。
關於互聯網平台的責任豁免問題,萬斯在競選期間主張廢除《通信規範法》第230條對大型平台企業的責任豁免,但對較小的平台,如特朗普推出的社交平台Truth,則做出了例外。他認爲,大科技公司擁有龐大的律師團隊,會摧毀新的競爭者,因此可以改革第230條,但需要確保新興平台和小企業得到保護。
在數據隱私保護方面,萬斯認爲大科技公司在“竊取我們的數據並將其出售給我們的敵人”,並建議禁止這種行爲,或者至少強制公司爲此支付費用。他還挑战政府的數據請求,稱特朗普機密文件案中的數據收集搜查令是“違憲的”。
在人工智能領域,萬斯的立場比較復雜。他曾籤署了國會議員的聯名信函,質問谷歌CEO皮查伊:;爲什么谷歌的Gemini AI模型在生成美國开國元勳或教皇的圖像時只顯示“多樣化”的人,並要求谷歌至少創建能夠准確反映客觀事實的系統。在一次採訪中,萬斯更是稱谷歌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公司之一”,要求將其拆分。然而,在微軟執行副總裁、首席技術官凱文·斯科特的書《重新編碼美國夢》所寫的前言和新書發布的對話中,萬斯則表現出更爲溫和的態度,表示自己在對AI的樂觀和悲觀之間保持中立,認爲AI有助於減少城鄉和貧富差距。
在加密貨幣監管方面,作爲參議院銀行委員會的成員,萬斯正在推動一項草案,旨在改革美國對數字資產的監管。這一計劃將重組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和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CFTC)對加密貨幣市場的監管,回應行業公司和投資者對華盛頓當前方法的不滿。
貿易和投資政策主張
自2022年贏得參議員席位以來,萬斯一直公开支持通過政府政策,特別是關稅和貿易壁壘,來重建中西部的工業工作崗位。
萬斯對特朗普的貿易政策表示了堅定支持,特別是在對中國和其他美國貿易夥伴的關稅問題上。特朗普競選團隊曾提出對所有進口商品徵收10%的關稅,對中國商品徵收高達60%的關稅,甚至對通過南部邊境進口的中國制造的電動汽車徵收更高的關稅。雖然萬斯並未對具體的關稅率作出承諾,但他表示總體上支持特朗普的策略。
在反對外國收購方面,萬斯早在去年年底就呼籲總統喬·拜登阻止日本鋼鐵公司日鐵對美國鋼鐵公司的收購,稱這是一筆“將美國國防工業基礎的重要組成部分拍賣給外國人的交易”,對這筆交易表示強烈反對,並施壓政府和相關公司,指責美國鋼鐵公司的董事會在投票前誤導了股東。他還批評拜登雖然多次表示反對這筆交易,但至今未採取任何行動阻止該並購。萬斯還對一家捷克公司計劃收購戶外公司Vista表示擔憂,因爲Vista在爲美國許多警察部門制造彈藥組件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
他對貶值美元持开放態度。很多分析認爲,這可能是特朗普最具破壞性的貿易政策提議之一,因爲此舉將使美國消費者的進口商品更貴。但萬斯在參議院發言時表示支持這一努力,認爲這將使美國出口商品更便宜,從而促進制造業就業。
特朗普讓萬斯當自己的副總統候選人,向選民和工業界傳遞了一個明確的信號,即特朗普在第二個任期內將繼續加強關稅和其他貿易壁壘,不太可能屈服於其陣營中推崇自由貿易的金融界官員的壓力。這一選擇也表明特朗普競選團隊正在努力鞏固工業中西部和其他地區的工人階級選民的支持,這是拜登競選團隊也在努力爭取的一個選民群體。
萬斯曾明確表示,他希望將工人階級選民,特別是工會成員,從自羅斯福新政以來對民主黨的歷史性忠誠中拉過來。在今年聯合汽車工人聯盟支持拜登之後,他對媒體表示:“我認識到那裏有一些傳統的民主黨聯系,但我們需要把很多這些工會領導人從民主黨那裏轉移過來,因爲這個黨對工人們不利。”
對中國的態度
萬斯對中國的態度十分強硬,曾在多個場合批評中國,是個徹頭徹尾的鷹派。所以不要指望他當了副總統之後對中國能有什么好處。
他認爲中國是美國在战略和經濟上最重要的威脅,主張美國應優先集中資源和注意力應對中國的影響,特別是在東亞地區,而不是過度參與其他地方的衝突,如烏克蘭或中東。美國有限的工業和軍事能力需要一個集中應對中國的策略,特別是考慮到台灣的潛在威脅。萬斯對中國在新疆和香港的政策持有激烈的批評態度,支持美國政府對中國實施人權制裁。
他批評過去美國的政策使中國在經濟和战略上獲得了優勢,制造業的外包削弱了美國的工業基礎及其生產必要商品和軍事裝備的能力,而中國卻通過不公平的貿易實踐進一步導致了美國工人失業和制造業的衰退。基於這些認識,他主張對中國採用更爲激進的關稅政策,以確保美國的經濟利益。
對中國在技術和數據領域的活動,萬斯特別關注,認爲中國的科技公司通過收集和利用數據對美國的國家安全和個人隱私構成威脅,支持對中國科技公司的嚴格監管,並主張禁止這些公司在美國市場的某些活動,特別是涉及敏感數據和技術的領域。
萬斯還強烈反對中國公司收購美國關鍵產業,尤其是涉及國防和基礎設施的行業,認爲這類並購可能危及美國的國家安全,呼籲阻止一些中國公司的並購提案,強調保護美國的战略資產不被外國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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