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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xie隕落2年後,鏈遊在菲律賓卷土重來

2021年,Axie infinity的橫空出世造就了現象級的鏈遊熱。

罕見於日常歐美發達國家的引領,這股熱潮由東南亞席卷而來,發源在經濟欠發達的菲律賓,以一種更爲貼近加密原始的主旨向世界展示了來自東方的神祕力量,也讓鏈遊這一曾經不溫不火的應用再度出現在了加密的視野中。

在最火的時候,據TokenTerminal數據顯示,Axie Infinity最高日收入可以達到1750萬美元,DAU觸及300萬,月流水一度超越《王者榮耀》位列全球第一。2021年,區塊鏈遊戲行業僅Axie Infinity的市場數額就達34.8億,搶佔了市場數額的三分之二,是該領域當之無愧的領頭羊。

縱觀其成功的因素,除了疫情賦闲期間的天時地利,更爲核心的是菲律賓人的努力。根據當時的記錄,在2020年疫情影響下,菲律賓總統預計有約120萬當地人失業。在此背景下,龐大的失業人口湧入了Axie,巔峰時期,超過15萬人以Axie爲生,撐起了該遊戲50%的用戶。在20年初,2周的遊戲就可賺取約450美元。

一時間,個人參與、好友聯合會、打金工作室,各種遊戲鏈條衍生層出不窮,其中也不乏有人擺脫貧困,因爲一個遊戲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知名的鏈遊公會YGG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內籌集了超過2100萬美元的風險投資,可謂是資本寵兒。當時,CoinDesk的專欄作家Leah還用紀錄片將這一現象呈現在全球——《Paly to Earn:菲律賓的NFT遊戲》,深入採訪了一批一批自愿充當爲遊戲流量的人們。

但Axie的經濟結構決定了要想維持代幣價格,就不得不吸引新流量進場。好景不長,隨着遊戲存量的增加以及新入流量減緩,Axie不僅初始NFT購买成本從數百元上升至數千元,得到的收益也日益減少,到了2021年11月,市場研究公司Naavik稱,遊戲中玩家的平均收入已經低於菲律賓的最低工資水平。

而來到2022年後,加密市場黑天鵝暴跌,Axie遭重挫,日活用戶暴跌70%,代幣SLP價值從0.34美元的高峰跌落至0.0049美元。就在3月,跨鏈橋Ronin遭遇黑客攻擊,總價值超過6億美元的遊戲資產被盜,其中三分之二屬於玩家,更是令該遊戲雪上加霜,拋售影響下,遊戲日收入較最高點跌幅超99.7%。

SLP價格走勢,來源:Coingecko

此後,Axie一路下滑,當然,項目方也並未袖手旁觀。縱觀近年來,Axie相繼推出了土地質押、线上售賣商店、品牌聯名來吸引流量回流,但成效並不顯著。直到2023年年末,伴隨着加密大盤的上漲,被人遺忘的頭部鏈遊再度擡頭,以原生代幣AXS來看,代幣價值已經從23年10月底的4.13美元上升至至今的9.74美元,上漲超過1倍。SLP也有類似趨勢,從0.0013上漲至0.0053美元。

當然,從價格來看,Axie在菲律賓市場的隕落已成爲事實。直至至今,2年的磨礪與重建,給曾經以Axie爲救命稻草的菲律賓帶來了痛苦的重生。如今的菲律賓人還玩鏈遊嗎?

或許是帶着這個問題,紐約時報的記者Eli Tan對菲律賓當地的加密市場進行了調查,最終的結果並不意外——加密,似乎再度在菲律賓卷土重來,後續援引其報道進行說明。

在一個周二晚上,超過20人擠在距離馬尼10英裏的奎松市,喬尼爾·邦 (Joniel Bon) 新开網吧的二樓。他們坐在34英寸曲面顯示器的電腦前,伴隨着泰勒·斯威夫特和 Maroon 5的音樂,他們开始玩《Heroes of Mavia》和《Nifty Island》等鏈遊。

菲律賓街上的加密元素——NFTX咖啡館,來源:The New York Times

玩遊戲可以被認爲一份全職工作,這些遊戲會向完成日常任務的玩家發放加密貨幣,玩家通常會將他們的代幣兌換成該國的貨幣比索,賺取的收入大約是菲律賓每天11美元最低工資的兩倍,即22美元。

網吧內的小學生查看自己的加密錢包,來源:The New York Times

40歲的邦先生曾夢想自己創辦的公會能屹立不倒,但兩年前加密貨幣的暴跌,讓他對遊戲公會蓬勃發展的希望破滅。

“有一點我想說明,我相信遊戲,我不得不抱有希望,”前信息技術工作者邦先生說道。“但起碼我們活了下來。”

邦先生的新網吧標志着加密貨幣在菲律賓再次开始蓬勃發展,實際上,菲律賓長期以來一直是加密貨幣活動的中心。本月,比特幣創下歷史新高,修復了2022年市場的崩潰,並帶動了以太坊等其他數字貨幣的上漲。在此背景下,加密貨幣公司的新廣告牌已出現在馬尼拉各地,人們开始將目標轉向一款名Pixels的農業遊戲,收獲虛擬農作物作爲新的收入來源。

根據研究公司Chainalysis的數據,在去年11月和12月,菲律賓的加密貨幣交易價值比9 月和10月兩月增長了70%,達到73億美元。據該遊戲开發商稱,3月份Pixels的菲律賓玩家數量從11月份的80,000人猛增至830,000多人。他們表示,全球大約30%的鏈遊玩家來自菲律賓。

Joniel Bon的遊戲公會,來源:The New York Times

新遊戲的興起讓部分菲律賓官員感到懷疑。在11月馬尼拉舉行的加密貨幣會議上,時任該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委員的Kelvin Lee表示,隨着區塊鏈技術重新流行,政府正在努力解決監管問題。

過去,加密貨幣一直是欺詐和騙局的中心。加密貨幣遊戲發放的代幣比比特幣和以太坊更不穩定,這就意味着,繁榮隨時會再次破滅。

“我們希望有一個安全的行業來長期運作,”Lee表示,他同時承認加密貨幣行業可以幫助嚴重依賴外包客戶服務和信息技術工作的菲律賓。“但如果這個行業本身、賽道本身就難以遵守規則、不具備可操作性甚至是非法的,你怎么能運作良好?”

本月離开該委員會的Lee拒絕了採訪請求,上個月,菲律賓央行告訴當地媒體,計劃在未來兩年內發行自己的數字貨幣。

在疫情期間,加密貨幣在菲律賓特別受歡迎。雖然該國超過40%的人口沒有銀行账戶,但大多數菲律賓家庭都可以連網,這使得加密貨幣能夠迅速傳播到農村地區。在封閉期間,人們湧入由越南公司Sky Mavis制作的鏈遊Axie Infinity。在遊戲中,玩家與類似口袋妖怪的角色战鬥,以獲得一種名爲“SLP”的加密貨幣。在2021年 Axie受歡迎程度達到頂峰時,SLP被菲律賓的房東、加油站和部分餐館接受作爲法幣比索的替代品。

但當加密貨幣崩潰時,成千上萬菲律賓人失去了他們在SLP中持有的積蓄。因爲遊戲中的起始NFT曾經以數千美元的價格出售,以至於部分菲律賓人貸款購买,但最終卻變得一文不值。

“當每個人都參與進來時,Axie的收入很可觀,”30 歲的Ian Dela Cruz是馬尼拉北部邦板牙省的一名農民,也是一名前Axie玩家。“但當每個人都要離开了,這個事情就徹底變樣了。”

當然,也有通過Axie成功賺錢的菲律賓人成爲了企業家,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和稱爲“公會”的遊戲組織。對於他們而言,此前的付出終於开始取得成效。

27歲的特蕾莎·皮亞 (Teresa Pia) 曾是Axie玩家,她於2021年辭去了學前班老師的工作,經營着一個名爲Real Deal的加密貨幣遊戲公會,該公會在社交媒體平台Discord上擁有54,000名會員。皮亞女士表示,她將自己的Discord頻道視爲“一個新課堂”,她在課堂指導會員(其中許多是在海外工作的菲律賓女性)進行加密貨幣交易和投資。她說,隨着加密貨幣的復蘇,許多女性現在已經賺到了足夠的錢回家與家人團聚。

“他們收到的錢可能看起來很少,但當你換算成比索時,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筆龐大的錢。”皮亞女士說。

Dela Cruz則留在了加密行業,在亞馬遜旗下的流媒體平台Twitch上擔任鏈遊主播。他現在擔任菲律賓最大電子競技隊之一的隊長。他說,在邦板牙省,許多農民已經开始玩Pixels 並收獲虛擬農作物,以賺取加密貨幣作爲額外收入。

該遊戲的美國創始人Luke Barwikowski表示,菲律賓農民向他提供了如何讓Pixels更加沉浸真實的建議。“有些用戶會直接向我們提供他們的作物時間表或澆水習慣”。

即使按照加密標准,菲律賓的行業也充滿了機會陷阱。菲律賓網絡釣魚詐騙在Discord和X等平台上的在线加密貨幣社區中十分猖獗,“殺豬”也是如此,詐騙者通過欺詐性語言和Facebook消息來定位受害者。前玩家表示,在Axie的鼎盛時期,一些打金公會領導人也會剝削弱勢的個人玩家,將他們收入的一半作爲會員費。

但邦先生表示,除了爲公會成員提供計算機和資源之外,他認爲自己的工作是保護者。“這就是家人。”

Dela Cruz生活的家庭農場,來源:The New York Times

雖然看起來加密貨幣對許多菲律賓人而言是一件好事,但也有人表示,如果該行業再次失敗,他們會轉向其他機會。Dela Cruz就提到,他希望與兄弟們管理更多農場,而不必依賴高風險的加密貨幣。

“新鮮的空氣,清早的鳥啼。”他說。“你在網上永遠不會找到這個。”

或許對於菲律賓人而言,加密貨幣也並非是自愿選擇的必需項。但相比在難言向好的社會環境中苦苦掙扎,加密貨幣也切實提供了第二選擇,其中的風險與龐氏,不是菲律賓人看不見,而更多也只能無奈的視而不見。而最後到底是菲律賓人選擇了鏈遊?還是鏈遊選擇了菲律賓?這個問題或許不再重要。

加密的周期滾滾,菲律賓人,最終也只能跟隨周期沉浮湧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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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Axie隕落2年後,鏈遊在菲律賓卷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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